舊雨

今晚，去了．．．。

在美麗華商場二樓，商務的廣告櫥窗外，我彎下身子細看窗裡的座燈，和以前常用的一座小燈罩比較(怎麼老在做這種無聊的事情？)。不經意地轉身一望，第一眼就認出了身後是何官的某位舊同學。看真一點，有點糊塗的感覺。是他嗎？他從前不是這模樣。我帶疑惑的眼神，迷濛地看著他的五官輪廓，彷彿要追認似的。他扁了嘴，轉身往商務圖書中心的方向走去。

這時候我心裡「叮」了一下。是他！追上去嗎？還是不要了。難道，像今日睇真D，問他這幾年生活有多艱難，求職時會不會因聽覺障礙而飽受歧視？報章上不是有許多關於他的報導嗎？我難道不知道嗎？(他是比較積極的，媒體的曝光率很高)他走過的路，跟我不一樣嗎？我怎麼不了解？還用問他嗎？那會否令他難堪？

是的，我們是同校同學。他從中一起就在普通班上課，這好像意味他比唸弱聽班的我要輕鬆一點，遇到的困難也少。怎樣都好，還不是要面對聽覺障礙帶來的一切嗎？

我默然地把手肘托在欄杆上，極目遙送他在窄狹的通道裡消失，然後漫不經心看著坐地玻璃外的天空，和地面上的人群。黃昏時刻，人如川流般穿梭往來，神色帶幾分勿忙。過了數分鐘，我有點後悔。趕上去，走進圖書中心。四看，卻找不到他的影子。

於是我只好乖乖在會場內找了個位子坐下來，等待座談開始。但是，我始終很在意呢。我除了四目張望看看其他blogger(怎麼沒有人跟我相認？)，還看著會場外溜逛的人們。哪一個是他？大會為我們安排了小食，我喝了一杯飲品後，忍不住外溜。以為自己要藉機上洗手間，怎料一雙眼在店內到處張望，終於發現他坐在一張梳發上看書。

我手臂搖了搖，打了一個眼色。「啊．．．」，「你是．．．」，「是啊，是我啊。」就聊談了起來。我問他找工作是不是很艱難，了解到他正在做一份設計的工作(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啊，呵呵)。他後來問我，沒有工作，生活維艱不？我說，很緊拙啊。他笑了笑，說自己雖然有了工作，但是開支都很緊拙(作死，我要故意營造受害者的形象嗎？)。他還說我當初不應該辭去工作。我說那時不清楚自己的方向，想多點嘗試，看看甚麼才適合自己。辭職後幹過幾份工作，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長處和短處(嗯，那是強辯，我只是對自己的弱點了解多些)。

聊談之間，我看出他臉上籠罩了一陣灰暗的感覺，不像我從前認識的他。我按捺心中些許驚慌，輕輕地往後退了一步，像是沒法不抗拒。難道我們的臉上，最終只剩下無奈、蒼白、刻板、和單調嗎？近年在報紙相片中看到的聽障人士，總覺得他們臉上只有深深壓抑下去的憤怒，令我莫名奇妙，繼而懷疑那是我的幻覺。後來我不想談下去，顧左右而言其他，終於不耐煩地結束話題。希望他不會覺得我很無禮吧！

然後我便回到《味覺．回憶》新書分享會的會場。這時座談已經開始了。這是怎麼一回事？我不是要分享會場的所見所聞嗎？怎麼寫下了這些？那．．．便勉強寫一點吧。

石Sir有許多書生身上沒有的霸氣，那是隱而不發的一股氣息。至於其他嘉賓．．．我實在太累了，其餘的不寫了(溜之大吉)。

PS：我是短髪，穿灰色T裇和牛仔褲的那位女孩喔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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味覺回憶分享會後感　Y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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